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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八十六章握緊拳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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蘭綾玉還特地交代了,水脈剛醒,情緒不穩定。明知她情緒不穩定,他還刺激她,那不是忘恩負義嗎?

他生怕他的行為,刺激到她,不利於她傷勢的恢覆。畢竟,讓她保持好心情,對她身體好轉,有很大幫助。

那麽,他到底是裝作沒聽到那話,還是照著水脈話裏的要求,將絲帕還給她?

於是,他陷入了到底要不要將絲帕還給她的兩難境地。這個真的讓他好難抉擇。他的眉頭緊擰,深深鎖成一個‘川’字。

還給她,必然要傷到她的心。不還呢?不還就不傷她的心了嗎?他明知自己心裏沒有她,與其這樣給她留點希望,又讓她絕望,豈不是更大傷害?

傷總有一天會痊愈,不管身體上的傷,還是心靈上的傷。時間,會撫平一切創傷。若是對她無情,這樣拖著,對她傷害更大,倒不如明確拒絕,讓她徹底死心。對她這輩子的虧欠,就讓他自己終生銘記,來生再償還吧。

他寧願冷酷到底,讓她死心塌地忘記。他寧願絕情到底,讓她徹底的放棄。他寧願她只傷心一次,也不要日夜都傷心。

以前,是他太優柔寡斷了,考慮太多,深怕傷害到他人。為了所謂自尊,為了所謂面子,而瞻前顧後,畏手畏腳。卻不知,這樣傷害得更深。

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,把絲帕還給她。大家都是大人了,該承受住這一切。

他終於鼓起勇氣把那條絲帕從兜裏掏出來,遞給水脈。本想著該對水脈說點什麽,然而,卻開不了口,也不知說什麽好。

水脈腦袋一抽,說出了那些話後,心便忐忑著。她既期盼楚天闊沒有聽見,又希望他是聽見了。雖說無腦的話,卻也是洩的話。那話一說出來,心裏明顯不再憋得慌。

她好不容易才洩出來的情緒,希望他能感覺到。她只要能引起他的註意就好。

當她看見楚天闊真的從另一側掏出那條絲帕,也就是她送的那一條,她的心淩亂了。

看到她的那條絲帕第一眼,她滿心歡喜而感動。萬萬沒有想到,他把它隨身攜帶在身邊。她本以為,他早已把它丟了。所以,看到他用煙香送的那條絲帕,給她擦汗,她心裏無比別扭。要是知道,他也把它帶著,她根本不會說出那樣的話。

她知道,他愛煙香。她並沒有想要跟煙香爭什麽。她更不願意去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。她只是希望,他偶爾能關心下她,偶爾能憶起她。她能在他心中,占有一個小小位置,就足夠了。

愛到深處是卑微。是的,真愛或者至愛,愛到深處,很卑微。而這卑微,是一顆謙讓和包容的心。卑微,是對所愛的人的一種尊重和呵護。

她知道,她清楚,她明白,她懂得,他不愛她。想起為他繡那條絲帕滿心的期待,鼓起勇氣送他絲帕的憧憬。現在,卻要承受他退還絲帕的失落。

現在,楚天闊當真要把絲帕還給她。她心下緊張,下意識地握住了拳頭。她心頭一酸,眼淚從眼角滾落了下來。像是胸腔裏許多不滿的情緒,找不到出口,借著眼淚在宣洩。

楚天闊要把絲帕還給水脈,水脈卻將兩只手的拳頭都握緊了。水脈強烈的反應,令楚天闊清楚感受到她情緒上的變化。看得出來,這次受酷刑,讓她有些煩躁,並且無常。

他本想把手帕塞回她的手裏,見她握緊拳頭,他打消了這個念頭。他尋思著,要不把絲帕放回她兜裏?這麽做,似乎又有點那啥?他實在伸不出那手。

既然絲帕已經拿出來了,也不好再無故放回去。以是,他拿著絲帕的手,僵在半空中。

驀地,他察覺到水脈眼角的淚,他隨機應變,用手中的絲帕,幫她拭去眼角的淚。

擦完淚,他自然而然將絲帕揣回兜裏,一套動作,如行雲流水,一氣呵成。

哎,他還是做不到狠心拒絕啊。關鍵時刻,他又心軟了。因為,他最見不得女子的眼淚。一看到她落淚,他就改變了主意。

不過,他尋思著,這麽一來,水脈也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了。她現在情緒不穩定,為了她著想,盡量不去刺激她吧。

見楚天闊把絲帕又收回去,水脈懸著的心,放了下來。還好,他還是關心她的,終是給她留了顏面。

既然他關心她,為什麽不能多看她一眼?她好羨慕煙香,羨慕得幾乎要轉化為嫉妒。她覺得,她並不比煙香差,為什麽,他不能愛上她?

“我究竟哪裏不如她?”水脈突然沒來由地冒出這一句。

她這句話,並沒有指名道姓,表明她究竟是誰。

楚天闊明顯地又怔了一下。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這問題,他該怎麽回答呢?

他想了想,覺得怎麽回答,都是錯的。或許,水脈這話,並不是真要他的答案。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緒。

許久,楚天闊都沒有回答。

房間裏又是一片沈寂。

水脈從他的反應,已經了然於胸。她苦笑了一下,沒有再為難他。經過方才奪眶而出的淚水洗禮,她情緒慢慢穩定下來。她開始反思,意識到自己的無理取鬧。剛才的折騰,好似出於本能,完全違背了她的本心。這會,心情一平覆,她為自己的吵鬧,羞得無地自容。

房內氣氛一時尷尬異常。

水脈想著,該說些什麽話,來緩解這種狀態呢?總不能一直這麽沈默下去吧。

好在這時,蘭綾玉適時地來敲門了。“給水脈的藥熬好了。我能進來嗎?”蘭綾玉的話,伴隨著敲門的聲音,飄進了房內。

楚天闊覺得此時蘭綾玉的聲音無比悅耳動聽,頓時放松不少:“門沒鎖,進來吧。”他邊說著,邊站起身來,往門那邊走。

蘭綾玉推門而入,匆匆把一碗藥放在房中桌上,又退了出去。度之快,快過楚天闊。

背對水脈,楚天闊苦笑了一下。蘭綾玉這是幹啥?未及他再開口,就逃也似的離開。擺明了,就是要他照顧水脈。這是特意制造機會,讓他們獨處?真是坑他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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